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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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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月轉身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卻不想,身後掀起一陣殺氣瞑月反應過來以晚,她又看到了她,這個女人。她再一次被同種方法推下去。瞑月緊急之下雙手抱住頭部,避免被硬物傷到,坡度很陡,瞑月全身滾得生疼,她就像輪胎一樣急速翻過跳動旋轉,抖動的畫面愕然出現一塊巨大石頭棱角分明,瞑月已身不由己避無可避,只能迎頭向上,“呃——”左眼及太陽穴受到重創,一陣生疼,血紅一片,看不清前方,不知道是太陽穴受傷還是眼睛沒了只覺得疼。左肩衣服破碎開,劃出一大道口子,鮮血渲渲而出,是多大的撞擊能將這麽厚的滑雪服劃破,翻滾終於停止。瞑月慶幸身上裝備穿的很齊全。至少現在她雖有點恍惚,但,神智還算清楚。太陽穴的傷口不斷地流血,染了右眼,世界都變紅了。

“咯吱咯吱……”踩踏雪地的腳步聲。

瞑月瞇眼,嚴曉。

“你說你對我沒怨沒恨,但不代表我對你沒有。”只身她一人,她竟然做了雙重準備。“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就是因為你是爸名正言順的女兒,我才變得這麽名不正言不順。”嚴曉咬牙切齒,奸笑瞇眼道:“我會取代你的位置,我會是楊蕭澈的妹妹,不,我會得到他,讓他愛上我。而你,你就在這大雪地裏,慢慢流幹血,然後再慢慢凍住你,你都不知你現在的臉吧!沒關系,在這大冷天裏會保留下來。等到你下地獄了就會看到。今晚會下雪,我想你也不一定會看到你的屍體。呵呵呵呵……”嚴曉笑聲蕩漾在空曠的雪地裏格外嘹亮。“沒有人會找到你的。你放心去吧!哈哈哈……還有啊!我告訴你個秘密,你知道你母親是誰殺得嗎?”

瞑月睜大眼,她知道?怎麽可能?

嚴曉,“瞧瞧,我就知道你感興趣,有一天我爸喝醉了,酒後吐真言啊!他說。”嚴曉湊到瞑月耳邊小聲說:“是他把你媽推下陽臺的。沒想到吧!”嚴曉摸摸瞑月的臉頰再拍拍她。

瞑月掙紮,“呃——呃——”撕心裂肺地悶哼,惡狠狠地看她,喉頭血腥味十足。說不出話來。

嚴曉裝憐憫地看著瞑月:“爸爸殺了媽媽。真是悲慘啊!沒想到你也要以這種死法結束生命。誰叫你是楊家的女兒呢,誰叫蕭哥那麽愛你,我好嫉妒,我嫉妒得發瘋。這應該屬於我的。呵……你被我們的面具騙了。”嚴曉收起憐憫地表情,“你就好好躺著。我先走了。再見……”嚴曉揚長而去。

喉頭的腥味漸漸發幹。疼痛感漸漸發麻,再到沒有知覺。

楊瞑月你就這麽死了。

瞑月恍惚——我本無欲無求,我不曾傷害他人,我只想跟家人快快樂樂生活,為什麽就是有人看我不順眼,為什麽就是有人想盡辦法傷害我?為什麽要我的命?為什麽要奪走我唯一的眷戀。明明是同父異母的姐姐,明明是我的生父,都視我如害蟲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恨?

為什麽他們帶著不同嘴臉的面具?

騙人獲取同情

騙人卸下心防

騙人以誠相待

騙人同命相連

受騙之人獨自舔傷,使騙之人逍遙自在。

憑什麽?

因為我厚重的身家背景,她的出身受盡背後嘲諷恥笑就可以以這個理由傷害我?

我不求改變世界,但願不讓世界改變我。

四肢漸漸冰冷,麻木,手指動不了了,全身不聽使喚,我感覺不到寒冷,再過一會我唯一可以活動的大腦也要死亡。

楊瞑月你就這麽死了?

“瞑月?”

“瞑月?”

“你聽得見嗎?”

……

誰在叫她?

她死了?

她死了。

“楊瞑月——”

瞑月臉頰被大力地拍擊。

“楊瞑月,睜開眼。聽見我說話了嗎?”

瞑月想睜眼但睜不開,左眼及太陽穴生疼,血漬凝固了左眼,右眼縮了縮眼皮皺了皺眉毛,掀起了點瞇縫。視線模糊,模糊,漸漸清晰,是誰?喉嚨幹渴,吸口氣都疼:“你~是~誰?”一個字一個字延緩沙啞吐出。

來人幹楞,“我是林肅老師。記得我嗎?”

瞑月像是木訥的臉龐有一陣呆滯,動了動嘴角,呵,“哦~~想~起~來~了。林肅老師。”

“你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腦子沒摔壞。”林肅松口氣。四下看看瞑月的四肢。

瞑月看著飄著雪花的天空,“我還活著?”

“是。你還活著。幸好你還活著。”林肅捏捏她四肢,“你有感覺嗎?”

瞑月搖搖頭。沒想到救她的是林肅老師,那個迷一樣的男人。

“我一定會救活你,不會讓你死的。”林肅將她背在身上,用繩子將兩人的腰腹綁在一起。坐上滑雪車,“咕嚕嚕……”呼嘯而去。冷風夾帶著雪,吹打著瞑月,睜不開眼。

“你千萬別睡。千萬。你這次再睡下,就醒不過來了。”林肅時不時轉頭,註意她有沒有睡去。

瞑月迷蒙的右眼,奮力地睜開,她還不能死。不能。

但,她的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垂,眼皮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垂下。視線一片黑暗。

“媽的,別睡——”林肅正要停下來。

“你好吵——”瞑月聲音沙啞。“讓我安靜一會。”

“不行,這樣我不知道你是真睡還是假睡。”

“好吧!你繼續吵我吧!我有點暈。”瞑月不知道是林肅身上的熱氣傳給她還是她被風吹地身體漸漸有了生氣,開始回暖,四肢有暖意,麻意,癢意,刺痛。“呃——”

“怎麽了?”

“我肩膀開始痛了,太陽穴也開始痛了。”

“有痛覺這是好事。”

林肅接通電話,“你們不用找了,瞑月在我這,我現在趕回去。嗯,你們在那等我,最好叫個救護車。”

大個子的聲音:“瞑月受傷了?”

林肅沈默。

“你他媽倒是說話?”

“受傷了。”

“好。”

電話掛斷。

大門。

明覺小八遠遠張望,著急跺腳。

明覺視野高,遠遠的林肅疾馳滑雪車的身影在風雪中忽隱忽現,肩膀上半個頭飄揚著碎發。“在那——”明覺指向那一點,林肅越來越近,小八心下漏了半拍,越來越真切。

兩人趕了過去。

小八控制不住自己,顫聲伸伸脖子懷疑道:“瞑月小姐?”

林肅解開腰上的繩索,瞑月控制不住腰椎,往□□斜,林肅眼疾手快,右手反面撐住,轉身,左手一起拖住。瞑月傾倒,長發掩蓋了面目。

瞑月從發絲的縫隙中認清那個高挑婀娜只愛穿黑色衣服的身影,沙啞道:“啊~小八啊!”

這下真沒認錯人,明覺沖上前去,拖住瞑月直不起的頭部,“大個子啊!”

“是,是我。你,你。”明覺撩開瞑月淩亂的發絲,有的粘著血液沾在臉上,撥不開,瞑月臉色被凍得發青。

林肅將瞑月交給明覺,明覺小心翼翼像呵護嬰兒般,一手拖住瞑月的後頸和頭部。一手抱著瞑月身子,手肘夾著瞑月的兩只腳。躬著身子,呼吸抽泣。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

“別哭大個子。”瞑月聽到他的抽泣聲,伸出可以動得右手,摸摸他的眼角。

“我沒哭。”明覺抱起瞑月躬身走進救護車。小八隨後。

小八道謝:“多謝。”

林肅露出一貫的微笑,“沒事,應該的。平安給我一個電話。我好歹是瞑月的老師。”

“好”

救護車關上門。

林肅的嘴角耷拉下,雙手插兜。

瞑月平躺在擔架上。這時候她終於可以松懈下來。“明覺讓我休息會再問我,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

瞑月很少這麽叫大個子——明覺。除非事出嚴重。

“是。”

醫護人員小心處理瞑月身上的傷口。

瞑月呆滯地看著前方,任由醫護人員初步處理她的傷口,傷口已經不滲血。

瞑月閉上眼,沈沈睡去。

其間醫護人員細細碎碎的聲音。

“傷得重嗎?”

“重,看這情況,多處骨折,左眼睛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因為這一塊血肉模糊,看不太清。左肩傷口很深要進一步檢查清楚,拍片。”

小八狠狠摔了自己兩巴掌“啪——啪——”,又覺的不夠,擡手……被明覺攔下,“你做什麽?”

小八痛訴瞪視:“你別攔著我,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明覺也情緒不穩喉嚨發啞,“是,你有錯,我也有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保護瞑月。”明覺也掄起拳頭狠狠朝自己砸去。

“你,們吵死~了”瞑月艱難地開口,聲音發啞變音,最後幾個音掩埋在喉間。“咳咳咳……”

明覺著急:“瞑月——”

小八著急:“瞑月——”

明覺一著急直起身,直撞車頂,“嘣——”撞力太大,車子搖晃了下,他好像沒有痛覺一樣的,雙手攀著床沿,“瞑月。”

小八:“明覺你小心點,別動著瞑月。”

“安靜。”瞑月艱難開口。

“是”

“是”

他們真是不給她安靜休息的時間。

人和人的感情真是奇妙,她與他們之間說難聽點就是主仆關系,她沒了,還有蕭哥有外公,再不濟楊家還有旁支可以替代。何必這麽擔心,明明沒什麽關系,卻在僅僅幾個月的時間,融入彼此的感情。

瞑月昏昏沈沈陷入沈睡。其間瞑月無數次的瞇眼,場景不斷地變化,明晃晃地日關燈在眼前閃過閃過,忽明忽暗,之後蕭哥的臉孔出現在面前,蕭哥在叫她,摸了她的頭,就是這種觸感——溫暖。讓她眷戀,像吸了毒品一樣無法放手。

他一臉擔憂,一臉痛楚,一臉欲言又止。

瞑月心想:我沒事,我還活著。我還是那個我。

瞑月再一次進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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